温伯俭弓着身，伏在床边。
「夫君，你的手热了。」我轻声说。
温伯俭讷讷称是，见我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摸错了地方，他沉默一会，又小声感叹：「央央，你真是个傻姑娘。」
我一边笑得迷茫又纯情：「哪里傻了，夫君总笑我，真讨厌。」
一边将亵衣尽数解开，丢到床头。
温伯俭笑了笑，乖乖任由我轻打了两下，告饶道：「是为夫不好，不该笑你。」
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的手臂，微微一顿。
「娘子，你没穿……」
一切，恰到好处。
我小声说：「暑热难消，就脱了。你热不热？」
再难的君子，起兴起到这种程度，也该有些表示了。
我只能庆幸，温伯俭还不是修佛的僧人，尚且还没到断情绝欲的程度。
他的呼吸微微急促，指尖发烫。
犹豫和羞涩交织，最终还是轻轻揽住我的腰，悄声问：「我，我想……」
他低下头，慌忙道：「当然了，你要是累了，大可直说，别为难你。」
月色下，我看到他终于松散开的衣领。
一切线条在柔和月光中，隐晦动人。
可只那一瞬，一瞬之后，温伯俭便也意识到了这点，连忙将透出缝隙的床帏掩得严严实实。
「放心，就算进了京，我也不会那么孟浪。」他郑重允诺，轻声安抚，托着我的下颌，吻了吻我的额发。
「别怕，央央。」他那克制又颤抖的吻，历经千辛万苦，百般犹豫，终于落在我的唇上。
那一吻，宛若雨中烈火。
火势不大，便被雨点淹没。
只留不甘心的余烬，拼命伸出青色的、细细的「触手」，想用那青烟用力攀附到一切可以付诸火海之物。
不可见人的黑暗中，我看不见任何东西，可我仍不死心地睁大眼睛。
想象。
想象他闭眼亲吻时的样子。
想象他解腰带的模样。
想象……想象所有更加隐晦而不可知的地方，到底长什么样子。
我慢慢握紧自己的右手，将他落在床边的腰带一寸寸扯入自己的掌心。
想要摁住温伯俭的后脖颈。
他不能亲一下就躲一下。
想要不许他再点到为止。
亲吻难道就只有这一种方式吗？我拼命地思考。
他依旧慢悠悠地吻着我的脸颊，那缓慢的吻刚刚从额头流连到鬓角。
可我却早已对幻想着唇贴唇的亲吻感到不满足了。
皮肉贴着皮肉，一点儿都不够。
想把他吞吃入腹，或让他将我吞吃入腹。
然后从此以后，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。
难道世上再没人想要这样亲吻爱人？所以所有人都只会这种蜻蜓点水的方法吗？
我深知，我似乎贪欲更大了，脑内对此却一片空白，只能任由浴火沸腾，混乱又迷茫。
我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温伯俭本就慢的动作立刻停下。
「疼了？」
「没有。」
是我喉咙快烧灼到发涩了。
「你哭了？」温伯俭听出我嗓音喑哑。
他头低低垂下：「都说君子克己复礼为仁，我却强要你陪我一同做这档子坏事，是我的错。央央温敛贤淑，总爱顺着我，陪我在扬州吃苦，好不容易来了京城，我竟还这么对你……」
不。
不不不不不不！
别说了！
我又气又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