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堂一事,阿砚与母亲需要细细商榷。
我便与周思先行回屋。
方才她提起那年流寇作乱,爹娘带着她与兄长逃亡,途中娘染重病身亡,爹爹带着他们在安和县落脚,为养活全家,他做了县令的文书先生。后来,他深夜失足落水,家中便只剩兄长和她相依为命。
穿过一路院子,我们一言未发。
我攥紧手心,没忍住问出那句,
「这些年你与兄长二人过得苦吗?」
周思听我开口,先是一顿,而后摇了摇头,
「爹爹去世时我十三岁,阿兄已及弱冠。县令怜我们兄妹孤苦,给了我们不少银钱傍身,我们拿钱在京城开了一间菜肆,日子倒也还过得去。」
「后来阿兄带着我入赘嫂嫂家,邻里都说嫂嫂凶悍泼辣,但我觉得嫂嫂很好,对阿兄好,对我更好。」
「有人说我和阿兄是丧门星,嫂嫂都会替我们出头。」
说到这儿时,周思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。
我唇角微扬,习惯性地摸了摸耳垂,才发现左耳耳坠不知何时掉落。
「咦,我耳饰落了。」
周思抬眸看向我左耳,随后低头扫视。
「许是落在哪处?原路去寻定能找到。」
我点点头。
「那让丫鬟带你先回去休息。」
「我自己去找就好。」
周思搅紧帕子。
「我同你一道去寻吧。」
「刚归家,我心中不安,也想与你说说话。」
我顿了下,点头应好。
我们让丫鬟站在原地,两人打着灯笼往回走。
周思还在念叨阿兄嫂嫂的事情。
她说我和阿兄生得很像,嫂嫂以前常常调笑这模样放在女娃身上是秀气,放在阿兄身上就是没阳气。
我弯起唇角,忍不住在心里幻想自己亲人的样子。
不知不觉,又走到膳厅门口。
手放在门上正要推开,听见里头掷地有声。
「另外,母亲记得把温钰从宗族名册内除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