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斌的问题跟谢铮如出一辙。
姜燃：「我爸的情绪很激动，她砍我妈的棺材时候，一直说我妈不干净。我们以为他中邪了，就劝他去休息。」
「之后呢？」
「孙二叔和张启明送我爸去房间休息，之后他们在房间里有吵了几句，具体吵什么，我在外面守灵，没听清。」
「吵了没多久，孙二叔和张启明就出来继续守灵，我爸就在房间里。」
「半小时左右，我爸就发出一声大叫，我们听到动静就跑过去，就看见我爸躺在地上。」
「手里握着菜刀。菜刀被换了，不是砍棺材的那一把。」
姜燃描述起当时的当时的场景，脸上还有些许恐惧。
「期间还有什么人进过屋吗？」
姜燃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面，摇了摇头：「应该是没有的，那时候下了很大的雪，从我爸进屋后，院子前面积了很厚一层，到我们进门之前，雪面没有脚印。」
「后来起了疑心之后，特意在院子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，雪上很干净。」
谢铮有些赞赏地看了姜燃一眼，虽然单凭雪来判断不准确，毕竟凶手很容易消除痕迹，但至少她有这意识。
在极度悲痛的情况下，还能有这种清晰的思维，已经很不错了。
韩斌：「姜小姐带我们去房间看看。」
姜然：「好。」
去的路上，韩斌照例询问：「你是怎么发现你爸的死有蹊跷的？你爸有仇家？还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？」
姜然摇头：「我爸手中的菜刀变了，不是之前砍我妈棺材的那把，而是……」
姜燃顿了一下，惯性看向谢铮，谢铮朝她点了点头，鼓励她继续说：「我爸手中的菜刀是十年前赊刀人留给我爸的，前后两把菜刀不一样。」
「那赊刀人走的时候说他来收菜刀之时，就是我爸死到临头之日。」
谢铮对那段记忆有些模糊了，对这段话完全没有印象。
韩斌闻言顿住了：「那赊刀人是谁？什么时候说的这话？」
「我不知道他是谁，他说这个话那一年，我正好上初二。」
姜燃话未说完，谢铮接过话：「九年前，赊刀人来他家赊刀的时候，正好我也在。」
「之后你们见过那个人吗？」
姜燃摇头：「没见过，赊刀人来之后，没多久我们就搬回了宣城，之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，要不是见到这把菜刀，我都快忘了这个人。」
「菜刀样式很特别吗？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把刀就是当年赊刀人那一把？」
「那把菜刀很厚，刀柄上雕刻着长虫，市面上很少有这种样式。」
「而且……」
「而且什么？」
「九年前赊刀人来那一晚，我爸妈打了一架，我爸差点用那把刀砍了我妈，我当时吓得发了两天高烧，所以那把刀我肯定不会认错。」
姜燃把韩斌一行人带到姜宝山猝死的房间，房间门锁处有暴力推开的痕迹，看样子门是从里面反锁的。
「谁最先发现你爸死亡的？」
「我和张启明，冬天黑得早，我家亲戚不多，来守灵的都是村里的邻居，那几天下暴雪太冷，就剩几个年轻一点的守灵，大部分是我爸的徒弟。」
「听到我爸的叫声之后，我和张启明立马动身，结果我爸在屋里把门反锁了。我怎么推都推不开，还是张启明一脚把门踹开，踹开后就看见我爸躺在火炕旁边。」
「那时候大概十一点半左右。」
韩斌闻言眉头微皱：「姜小姐怎么对时间记得这么清楚？」
谢铮也朝着姜然看过去，这时候比起刚才，姜燃整个人状态好了不少。
姜燃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，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手：「因为我在守灵，我要帮我妈还长明灯，长明灯不能熄，一对长明烛燃尽的时间大概是四个半时，我怕忘记特意设置了闹钟。我当时在十一点点过十分设置了一个换烛的闹钟，闹钟响后，没过多久，我爸就出事了。」
韩斌点头：「原来如此。」
「行，先看看案发现场。」
谢铮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，房间很暗，看起来很是压抑，房间有一扇窗，窗子关得死死的。
「那窗子一直关着吗？」
姜燃点头：「这窗子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。」
韩斌不解地问：「不用通风吗？」
「这是我妈的屋子，她怕冷，所以我们很少开窗，而且……」
姜燃说着眼睛又红了，声音带带着些许哽咽：「我妈瘫痪了很多年，她一直都有自杀倾向，之前从窗子翻出去过，所以我爸把这窗焊死了，看着是窗，其实推不开。」
姜燃说完，难得韩斌沉默了，姜燃几句话，说得太过沉重了。
谢铮没来得及心疼姜燃，就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。
外面的门锁了，里面的窗子也紧闭着，那意思就是姜宝山的死是一起密室谋杀，并且期间没有人进过那房子。
谢铮没想到，地方不大，动静还不小，一整个出了个密室杀人案。
显然韩斌很快也反应过来了：「你爸出事之后，进这屋的人多吗？」
「多，最开始是我和张启明一起进屋的，发现我爸出事之后，张启明就立马出去叫人，灵堂里本来就还有几个亲戚和我爸的朋友，他们全都进来了。」
姜燃看向韩斌：「一开始我也报警了，来的是派出所的片警，他们说我爸是猝死的。」
姜燃的声音是带着些怨气的。
韩斌有些尴尬，眼下正是年关，打架斗殴、坑蒙拐骗全都挤作一堆，基层警力紧张，显然敷衍了事，肯定只是简单看了看。
好在这时谢铮打断，缓解了尴尬：「你爸当时看棺材那把菜刀呢？见着了吗？」
姜燃摇头：「没看见，一开始看到我爸死了我也很慌，警察说我爸是猝死之后，他们就开始操持我爸的后事，也是那时候我才想起另外一把菜刀。」
「我在屋里都找了一遍，没有找到那把菜刀。」
谢铮和韩斌对视一眼，这密室案大概率是熟人作案没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