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渴望至深。
「所以说,我以后定要越发努力,在兵部好好表现,一定不能像覃詹然那样触怒君恩,连累家——唔!」
我掐住他的后脖颈,俯身而上,终于吮住那块窥伺已久的皮肤。
瞬间,温伯俭脖子滚烫,说不出话来。
我轻声问:「怎么了?这么烫?我坐累了,便靠了一下你,是不小心蹭到你了,夫君可是要怨我?」
温伯俭拼命摇着头,摸着我的手,再也没有继续长谈什么张詹容李詹容的打算。
他慢慢将我扶着躺下。
终于又开始那客客气气、斯斯文文地交流。
我闭了闭眼,心中安慰自己。
没事,慢慢来。
今日让他习惯了吻脖子,明日便能吻得多些。
日复一日,总归能让温伯俭多些兴趣,少点克制。
爱温伯俭,本就是编织蛛网。
需克制着,克制着,屏住所有浓烈的欲求,将力道压到最低。
接着才能用那脆弱易碎的蛛丝,编出一张完完全全、结结实实将他永生永世都只属于我的网。
柔弱人夫
温伯俭起得早。
窗纸外蒙蒙亮时,他便压不住自己的咳嗽,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披着袍子悄声起床。
先前在扬州时,温伯俭早起上值便不愿弄醒我。
只是,每次等我醒后,身旁酣睡的人变成软枕或被角,总觉得空落落地寂寞。
现在,我便总爱死抱住他的胳膊睡。
这样,纵使他动作再轻,只要轻轻一动,我就会醒过来。
假装酣睡的我,掀开眼皮。
带着浅浅余晖的晨光落在温伯俭的身上。
照亮那些夜晚无法看清的细节。
那是张瘦到没有一丝累赘的脸,皮肉极其贴合,眼眸微细。
粗看,五官似乎都很平淡,无甚出彩。
但细细看去,却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清雅,越看越觉得举手投足俱有文人之清风,君子之文雅。
越看越入眼。
越看越沉溺。
温伯俭以为我还在睡,便没有去屏风后换衣。
他半靠着小几,垂头解开盘扣,解开亵衣。
单手将松散的头发用发簪重新盘紧。
清瘦的上半身,泛着象牙白般的光泽。
宛若清冷疏离的菩萨垂首,于无人处无意露出媚笑。
越遮掩至不可告人的东西,便越令人血脉偾张。
我紧紧捏住被角,移不开眼。
等他背对我,换好了衣服,我才「悠悠转醒」。
正要去热药的温伯俭讶然:「我把你吵醒了?快去多睡会吧。」
我摇摇头:「盛夏天亮得早,着实睡不住了。」
我接过他手中的药壶,拿去热药。
温伯俭推辞不过,索性先穿了身常服,去街市买早点。
他把买来的包子油条放炉子旁温着,让我继续躺回去歇着,自己捧着一小碗粥挨着药炉坐下慢慢喝。
等他喝完,药也热好了,便又将补气血的药一同饮尽。
他喝惯了药,再苦的味儿,放嘴里,眉头都不会皱一下。
可看向我时,眉心却泛起一丝涟漪。
「央央,你怎么穿得这么少,小心着凉。」
盛夏清晨,纵使有些清凉,也是舒服,谈不上寒冷。
只有温伯俭受不住这种程度的寒气,也只有他心细如发,自己觉得不适会推己及人,关心旁人。
我心中难受,但也只能含笑点头,披了件外袍。
温伯俭穿好朝服,那绿色的官服,显得他更瘦削如风。
如摇曳竹枝,行走间俱清雅又动人。
他理了理衣领,忽然轻声哎了一声。
微微撇过头,看到后脖颈上有团红粉淤痕。
我也不由一愣,我昨日没用多少力,只是轻轻一吮,怎么就留下印子了。
可莫吓到他。
我连忙开口:「我……」
话还没说出口,温伯俭却连忙打断:「没事没事,恐怕只是被蚊子咬了一口。」
我们都不知道,那一瞬间,二人心事几乎雷同——
她/他那么单纯,若知道这是吻痕,不会害羞吧?
但此时,尚不知情的我止住声,有些为难,又有些心化了般的柔软,一心只想着一件事——
我的伯俭,怎么这么单纯,竟觉得是蚊子咬的。
「要不要用脂粉盖盖?」我问。
温伯俭盯着铜镜,指腹不由自主地在那片红痕之上打转。
他想了一瞬,便笑道:「没事。涂粉便把衣领染脏了。不打紧,我去上值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