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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像是沉在深潭底下的碎冰,一块块重新拼凑起来,寒意刺骨。潘金莲(或者说,

如今占据着这名垂千古躯壳的,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,

刚熬夜做完方案猝死在电脑前的社畜灵魂)猛地睁开了眼。入目是古旧的床帏,

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炊饼香气,混合着这老房子特有的木头味儿。

她僵硬地转动脖颈,视线落在房间角落那个忙碌的矮小身影上。武大郎。真矮,

也真……老实。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此刻堆满了憨厚又带点讨好的笑,

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雪白圆润的炊饼码进担子里,动作细致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。“娘子,

你醒啦?灶上温着粥,俺这就去给你端来。”武大郎见她醒来,搓了搓手,

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局促。潘金莲没吭声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
脑子里属于原主的记忆碎片和后世对这段故事的演绎疯狂对冲,搅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毒杀亲夫?勾结奸夫?被小叔子剜心砍头?这都什么地狱级难度的开局!

她一个卷生卷死最后把自己卷死的打工仔,凭什么要接着走这必死的剧本?不干了!

老娘要摆烂!顺便……让这该死的世道,见识见识什么叫来自现代的商业毒打。

一个大胆、荒谬,却又让她死寂的心跳重新加速的计划,逐渐在脑海中成型。她掀开被子,

下床。动作利落得让武大郎愣了一下。“大郎,”她开口,声音还带着点刚醒的沙哑,

语气却是一种武大郎从未听过的平静,“今天的炊饼,别挑出去卖那么多了。”“啊?

”武大郎懵了,“娘子,这……这是为何?俺这炊饼,虽说比不上大酒楼的点心,

可街坊邻居都爱吃,少卖了,家里进项就少了……”“进项不会少,只会更多。

”潘金莲走到桌边,自己倒了碗水,咕咚咕咚喝下,冰凉的水滑过喉咙,让她更清醒了几分,

“从明天起,咱们的炊饼,每天只做一百个。五十个在铺面卖,五十个我另有用处。价格,

翻三倍。”“三、三倍?!”武大郎惊得手里的炊饼差点掉地上,脸都白了,“娘子,

你莫不是病糊涂了?这哪有人会买啊!”潘金莲瞥了他一眼,那眼神没什么情绪,

却让武大郎莫名地把后面的质疑咽了回去。“听我的就是。还有,去找隔壁的王婆,

让她放出风去,就说咱家的炊饼,用了祖传的秘方,面粉是西域来的高筋粉,

馅料里加了泰山顶上采的灵芝粉,吃了能强身健体,延年益寿……总之,往玄乎里吹。

”武大郎张大了嘴,下巴都快掉到胸口了。他看着自家娘子,只觉得她今日陌生得可怕。

这还是那个平日里要么唉声叹气,要么对他横眉冷对的潘金莲吗?“快去!

”潘金莲眉头微蹙。武大郎一个激灵,不敢再多问,挑起担子,晕乎乎地出了门。

阳谷县东街上,武大郎的炊饼摊前,很快就炸开了锅。“什么?三文钱一个?武大,

你穷疯了吧!”一个熟客看着新挂出的木牌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武大郎臊得满脸通红,

低着头,按照潘金莲教的话,磕磕巴巴地解释:“对、对不住各位高邻,家里娘子说了,

用料不同了,是、是秘方……每日也只卖这些……”“秘方?我看是黑了心肝!

”有人骂骂咧咧。“走了走了,吃不起!”人群哄散大半,对着武大郎指指点点。

武大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一整天都抬不起头。五十个高价炊饼,直到日落西山,

也只勉强卖出去了七八个。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家,却见潘金莲正优哉游哉地坐在院里,

手里还拿着个……他从未见过的,

用木炭条在硬纸上写画的东西(潘金莲临时做的简易炭笔和画板)。“娘子,

这……这不行啊……”武大郎快哭出来了。潘金莲头也没抬,

在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图形:“急什么?才第一天。剩下的炊饼呢?

”“在、在筐里……”潘金莲这才放下“画板”,起身走过去,挑出那些冷掉的炊饼,

用干净的白布仔细包好,分成几份。“这一份,给县衙东头那位告老还乡的李翰林家送去,

就说感念他老人家德高望重,特奉上新品炊饼品尝。这一份,送到西门大官人府上,

就说……感谢他平日对街坊的照应。记住,送的时候,腰板挺直点,别一副求人施舍的样子!

”武大郎听得云里雾里,但见潘金莲语气笃定,只好硬着头皮,再次出门。第二天,

炊饼摊依旧冷清。嘲笑声更多了。第三天,情况似乎有点微妙的变化。

有几个穿着体面的下人来到摊前,指名要买“那种特别的炊饼”,还问是不是真的加了灵芝。

武大郎按潘金莲教的,只含糊地说“祖传秘方,不便细说”,更坐实了神秘感。第四天,

摊子前居然排起了小队!都是县城里有些头脸人家派来的仆役。五十个高价炊饼,

不到半个时辰,抢购一空。没买到的,还颇为遗憾。武大郎拿着沉甸甸的铜钱回来,

手都在抖。他活了半辈子,从没一天赚过这么多钱!潘金莲却只是淡淡点头,仿佛早有预料。

“饥饿营销”的种子,算是撒下去了。接下来,该进行“品牌升级”和“资源整合”了。

她让武大郎租下了他们这破屋子隔壁的空屋,简单修缮,挂了块新招牌——“武氏金饼”。

又找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半大孩子当学徒,工钱给得爽快。最关键的是,

她设计了一套“标准化生产流程”,从和面、发酵到火候,严格规定,

确保每个炊饼的品质稳定。甚至还搞了点花样,做了豆沙、芝麻两种馅料,

美其名曰“限定口味”。武大郎的炊饼,就这么在阳谷县莫名其妙地火了。

火得让人摸不着头脑。以前是物美价廉的平民小吃,

现在成了带着神秘色彩、需要抢购的“高端点心”。这日,潘金莲揣着这几日赚的一部分钱,

径直来到了西门庆的生药铺。西门庆正坐在柜台后拨算盘,一抬头,看见走进来的女子,

眼前顿时一亮。只见这妇人一身素净衣裙,身段窈窕,眉眼间却无半分风尘媚态,

反而透着一股子罕见的清冷与从容。他自认是风月场上的老手,此刻竟也有些拿不准。

“这位娘子是……”“武家大郎的浑家,潘氏。”潘金莲自报家门,声音平稳。西门庆一愣,

武大郎?那个三寸丁谷树皮?他竟有如此姿色的娘子?

他压下心头的惊诧与那一丝迅速滋长的邪念,面上堆起惯有的笑容:“原来是武家娘子,

失敬。不知娘子光临小店,有何指教?”潘金莲也不绕弯子,

开门见山:“听闻西门大官人生意通达,人脉广阔。我今日来,是想跟大官人谈一桩合作。

”“合作?”西门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。一个卖炊饼的妇人,要跟他谈合作?“不错。

”潘金莲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,里面正是那个画着歪扭图形的硬纸板,她摊开在柜台上,

“这是‘武氏金饼’未来三年的扩张计划。我打算在阳谷县开设三家分号,并且,

将生意做到邻县,乃至东京汴梁。

着纸上那些他完全看不懂的方块、线条和符号(潘金莲画的简易战略规划图和现金流预估),

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。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。潘金莲不管他,继续往下说,

语气冷静得像在陈述既定事实:“我们需要资金,也需要地方上有头脸的人物保驾护航。

西门大官人是阳谷县一等一的能人,若愿意入股,我们可以让出一成干股。另外,

店铺选址、官府打点等事宜,也需大官人多多费心。作为回报,

‘武氏金饼’未来利润的一成,将按时奉上。”她顿了顿,抬起眼,

目光清亮地看向西门庆:“当然,大官人若觉得我们这小本生意不值一提,

就当我今日没来过。”西门庆彻底懵了。他打量着潘金莲,这女人不是在开玩笑。

她眼神里的笃定和那种……仿佛在俯瞰他商业智商般的压迫感,让他极为不适,

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。入股炊饼摊?说出去怕是要笑掉人大牙。

但看着那纸上虽然看不懂却莫名觉得厉害的“规划”,

再联想到近日县城里关于“武氏金饼”的种种传闻,他心里那点商人的精明开始活络起来。

一成利润?听起来不多。可若真像这女人说的,能开到东京汴梁……他眯起眼,

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柜台,脸上重新挂起那种玩味的笑容:“武家娘子,好大的口气。只是,

空口无凭,我如何信你?”潘金莲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,

又从袖中(她这袖子快成哆啦A梦的口袋了)掏出一份简易契约,

上面用簪花小楷写明了合作条款,虽简单,却条理清晰。“这是初步意向,大官人可先过目。

三日后,我让大郎带上第一批分红,再来与大官人详谈。”她说完,微微颔首,

收起她的“规划图”,转身便走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西门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

纤细却挺直,许久没有动弹。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一点小小的冲击。

这潘金莲……怎么跟他想象中,或者说,跟这世上任何他见过的女人,都不一样?

“武氏金饼”的生意越发红火,潘金莲又推出了“会员预存制”和“节日礼盒装”,

把阳谷县有钱有闲阶层的那点消费心理拿捏得死死的。

武大郎再也不用挑着担子风吹日晒地叫卖了,他成了“技术总监”,

主要负责监督生产和把控质量。人靠衣装,换了身体面衣裳,

每日接触的又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(哪怕是他们的仆役),他竟也渐渐褪去了往日的卑琐,

腰杆挺直了些,脸上也有了光彩。家里的破屋子翻新了,添置了新家具,

餐桌上也时常能见到荤腥。武大郎看着家里堆积的铜钱和散碎银子,

时常有种不真切的恍惚感。他看向潘金莲的眼神,也从最初的恐惧、疑惑,

变成了近乎敬畏的依赖。娘子……怕是仙女下凡来点化他的吧?就在武家日子过得风生水起,

潘金莲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搞个“中央厨房”统一配送的时候,一个她预料之中,

却也一直悬在心头的事情,发生了。那日傍晚,天色阴沉。潘金莲正坐在屋里,对着油灯,

用毛笔在一本账册上记录今日的收支(她的毛笔字惨不忍睹,但数目却记得清清楚楚)。

武大郎在隔壁灶间指挥学徒收拾家伙事。突然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!

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,那单薄的门板差点直接碎裂!一道高大魁梧、煞气腾腾的身影,

如同铁塔般堵在了门口,几乎遮住了门外所有的光线。来人一身风尘仆仆,

皂隶公服上还带着赶路的尘土,腰间挎着一口带鞘的腰刀,浓眉紧锁,虎目含威,

眼神如刀子般扫过焕然一新的小院,最终死死钉在了闻声从屋里走出来的潘金莲身上。

不是武松,又是谁?他出差公干数月,一路上归心似箭,既思念唯一的兄长,

心中更记挂着一事——那日离家时,兄长续娶的那位嫂嫂潘金莲,

眉眼间那股不安分的妖娆劲儿,总让他觉得是个祸根。他生怕自己不在,

兄长那老实性子会受欺负。可一路进阳谷县,听到的风言风语却完全不对味了!

什么武大郎炊饼卖成天价,什么潘金莲与西门庆合伙做生意,

什么武家日进斗金已成首富……种种离奇传闻,把他听得心头火起,又惊又怒!

定是那妇人耐不住寂寞,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了兄长,甚至可能与那西门庆勾结,

行那等不轨之事!他一路疾行到家,看到这翻修过的院墙屋舍,心中更沉。

此刻见到潘金莲好端端地站在那儿,衣着光鲜,面色红润,哪有半分受苦的样子?

他胸中怒火与疑虑瞬间爆燃!“嫂!嫂!”武松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,

声音低沉如闷雷,带着骇人的压迫感。他右手按在刀柄上,一步步逼近,眼神锐利如鹰隼,

仿佛要将潘金莲从里到外剖开来看个清楚。“俺不在这些时日,你究竟对俺哥哥,

使了什么妖法?!弄些什么饥饿营销、连锁店铺,搞得满城风雨!今日你若不从实招来,

休怪武二认得嫂嫂,这口刀却不认得!”冰冷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,

灶间的武大郎吓得两腿发软,差点瘫倒在地。院墙外,似乎也响起了几声细微的抽气声,

像是被惊动的邻居。面对这足以让常人魂飞魄散的场面,潘金莲的心脏也是猛地一缩,

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。来了,水浒传里最大的煞星,打虎英雄武松!这直面而来的压迫感,

果然名不虚传。但她只是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站稳,甚至还将手里那本墨迹未干的账册,

轻轻合上。她没有惊慌失措,没有哭哭啼啼,反而抬起眼,迎上武松那慑人的目光,

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有一种过度劳累后的疲惫和平静。在武松几乎要按捺不住,

准备再次厉声喝问时,她忽然侧身,让开了房门的位置,然后用一种近乎摆烂的,

带着点奇怪慵懒的语调,清晰地说道:“二郎,回来得正好。”她甚至抬手,

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,像是抱怨工作量太大一样。“进屋看看吧,

你哥这个月的KPI,”她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用词,

然后才吐出那个武松完全听不懂的古怪音节,“……又超标了。”一阵死寂。风吹过院墙,

卷起几片落叶。武松那布满煞气的脸上,

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、完全不符合他此刻人设的裂纹。他按在刀柄上的手,僵住了。

那拧紧的、准备迎接对方狡辩、哭诉甚至魅惑的神经,像是突然被一根无形的针戳了一下,

有点泄气。K……P……I?那是什么东西?毒药?迷香?还是什么新型的……妖法咒语?

他看着潘金莲那副“我好累不想解释你自己看”的神情,

又瞥了一眼屋里桌上那堆在灯光下隐隐反光的银钱,魁梧的身躯堵在门口,进也不是,

退也不是。一身的煞气和逼问,全都噎在了喉咙里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。时代,

好像真的在他出差的这几个月里,变得有点……不对劲了。武松那口憋在胸间的杀气,

被这轻飘飘一句“KPI”撞得七零八落。他按在刀柄上的指关节捏得发白,虎目圆睁,

死死盯着潘金莲,试图从她那平静得过分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或者妖媚。没有。

只有一种……类似于账房先生对完账后的疲惫,以及一种“你爱信不信,

反正账本在这儿”的坦然。“二、二郎!”武大郎终于从灶间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,

脸色煞白,张开双臂,像是老母鸡护崽似的想挡在潘金莲身前,又不太敢,

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两人中间,对着武松急声道:“莫要动怒!莫要动怒!

娘子她……娘子她没有害我!她、她是帮咱家啊!

”他回身指着屋里桌上那堆散碎银子和串好的铜钱,声音带着激动地颤抖:“二郎你看!

你看这些!都是娘子挣来的!咱家现在,现在顿顿能吃上肉了!这房子也修了,

新衣裳也穿了!街坊邻居,谁不高看咱一眼?”武松顺着兄长指的方向看去,

那堆在油灯下泛着诱人光泽的银钱,刺得他眼睛生疼。他离家不过数月,兄长还是那个兄长,

矮小,憨厚,可眉眼间的畏缩愁苦却淡了许多,身上穿的也是细布新衣。这院子,这屋舍,

确实焕然一新。这一切,难道真是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凭“本事”挣来的?

不是勾结西门庆得来的腌臜钱?他心头疑云更重,但那股直接拔刀砍人的冲动,

终究是被这实实在在的“家业”和兄长真切的维护给按了下去。他深吸一口气,

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,声音依旧冷硬,却不再带着那么浓的杀意:“哥哥,你莫要被人骗了!

什么KPI……某从未听过此等怪力乱神之语!”潘金莲揉了揉额角,叹了口气,

像是面对一个听不懂人话的甲方的项目经理。她弯腰,

从脚边捡起刚才被武松踹门惊落的那本账册,拍了拍上面的灰,直接递到武松面前。

“二郎既然不信,自己看便是。这是‘武氏金饼’本月收支总账。左边是成本,

柴米油盐、人工铺租;右边是营收,散卖、会员预存、礼盒定制。最下面是净利。你哥哥,

武大郎,本月净利,三十五贯七钱。”她语气平淡,像在念一份枯燥的报告,“对比上月,

增长三成,超出预定目标两成,所以我说他KPI超标了。”武松下意识接过那账本。

入手是粗糙的纸张,上面的字迹……嗯,有点丑,歪歪扭扭,缺胳膊少腿,像是蒙童初学。

但数目却列得极清楚,一行行,一列列,收入支出,分门别类,

旁边还有些奇怪的符号标记(**数字和简易加减符号),他虽然看不太懂那些符号,

但结合汉字,也能猜出大概意思。他武松认得字,却不多,主要用在公文律法上,

何曾见过这等细致到一文钱成本的账目?一时间,竟看得有些怔住。那密密麻麻的数字,

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,将“武氏金饼”这个他完全陌生的生意,清晰地摊开在他眼前。

盈利,是真的。而且,数目不小。三十五贯七钱!他当个都头,拼死拼活,

一年俸禄加上些常例,也不过这个数!潘金莲看着他盯着账本,眉头越皱越紧,

那张英武的脸上满是困惑与挣扎,心里差点没笑出声。呵,跟姐玩数据碾压?吓不死你!

她趁热打铁,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:“至于饥饿营销,

不过是控制产量,抬高售价,制造紧俏的手段。连锁店铺,就是多开几家分号,统一名号,

统一管理,薄利多销,也能打响品牌。这些,都是正经做生意的法子,二郎若是有兴趣,

我可以慢慢教你。”武松猛地抬头,眼神锐利如刀:“那你与西门庆,又是如何回事?!

”这是他心头最大的一根刺。西门庆是何等人物?阳谷县有名的纨绔子弟,眠花宿柳,

巧取豪夺,绝非善类!与这种人合作,能有什么好事?“资金入股,资源整合。

”潘金莲面不改色,“我们缺钱扩张,他有钱有人脉。我们出让一成干股,

换他真金白银和打通关节。白纸黑字,契约为证,公平交易。他若守规矩,

大家一起发财;他若想动歪心思……”她顿了顿,瞥了一眼武松按在刀柄上的手,意味深长,

“不是还有二郎你吗?”武松再次被噎住。这妇人……每一句话都超出他的认知范畴,

偏偏又逻辑自洽,扯着“公平交易”、“契约为证”的大旗,

把他最担心的“勾结”变成了冷冰冰的“商业合作”,最后还轻飘飘地把皮球踢回给他,

仿佛他武松的存在,只是这盘生意里预防风险的一环。这感觉,

比直接面对一个哭哭啼啼喊冤或者妖妖娆娆勾引的潘金莲,要难受十倍!

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,不,是打在了算盘珠子上,噼里啪啦,全是算计的响声。

武大郎在一旁看着弟弟脸色变幻,壮着胆子小声补充:“二郎,是真的……西门大官人那边,

娘子都谈好了的,送了契书过来,

俺也按了手印……没、没吃亏……”武松看着兄长那确信不疑的样子,

再看看潘金莲那副“事实胜于雄辩”的淡定模样,又低头瞅了瞅手里那本天书般的账册,

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。他一身武艺,满腔肝胆,可以打虎,可以擒贼,可以快意恩仇,

刀刀见血。

么“KPI”、“饥饿营销”、“连锁店铺”、“资金入股”……他就像陷入了无形的泥沼,

空有一身力气,却不知该往哪里使。这世道,难道真的变了?他沉默了很久,

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最终,他什么也没说,

只是将那本账册重重地塞回潘金莲手里,转身,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向自己离家前住的西厢房。

“砰!”房门被带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潘金莲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,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

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。第一关,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糊弄过去了。武大郎凑过来,

心有余悸:“娘子,二郎他……”“没事。”潘金莲摆摆手,重新拿起炭笔和画板,

“让他自己琢磨琢磨。大郎,明天开始,我们得加快‘中央厨房’的选址了,另外,

会员等级制度也得细化一下……”西厢房里,武松和衣躺在硬板床上,双臂枕在脑后,

瞪着漆黑的房梁。窗外隐约传来潘金莲和武大郎低声讨论生意计划的声音,

那些“标准化流程”、“客户黏性”、“下沉市场”的词汇,像蚊子一样钻进他的耳朵。

他烦躁地翻了个身。KPI……饥饿营销……连锁店铺……还有那个西门庆!他猛地坐起身,

拳头攥得咯咯作响。不行,绝不能就这么算了!他得查清楚,这妇人到底在搞什么鬼!

还有那西门庆,若真敢借着生意的名头接近兄嫂,他武二的刀,可不是吃素的!

接下来的几天,阳谷县的人们发现,打虎英雄武都头回来了,但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。

他依旧每日去县衙点卯,巡街办案,但闲暇时,却不像往常那样与弟兄们喝酒练武,

反而时常皱着眉,在“武氏金饼”总店和几家新开的分号附近转悠,像是在蹲守什么要犯。

他看到兄长武大郎穿着体面的衣服,指挥着几个学徒和伙计,忙得脚不沾地,

脸上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自信笑容。他看到那些穿着绸缎的富户管家,

陪着笑脸在铺子前排队,就为了买那几个“**供应”的炊饼。他甚至看到西门庆家的小厮,

规规矩矩地送来分红用的银箱,然后拿着盖有“武氏金饼”印章的收据离开,

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。一切,都显得那么……正常。正常得诡异。

潘金莲似乎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,每天不是窝在屋里写写画画,

就是带着武大郎去查看新租的院子(准备做中央厨房),

偶尔和西门庆派来的管事在茶馆碰面,谈的也确实是店铺选址、原料采购之类的事情,

光明正大,毫无避讳。武松感觉自己像个傻子。他预想中的**、阴谋、暗室亏心,

一样都没抓到。抓到的只有不断涌入武家的铜钱和银子,以及兄长日益红润的气色。这日,

他实在憋闷,拎了壶酒,走到县衙后院的演武场,对着木人桩一顿猛揍,拳风呼啸,

仿佛要把胸中的郁垒全都发泄出去。同僚孙雪娥(假设的一个龙套女配,县衙小吏之女,

对武松有点意思)恰巧路过,见状笑道:“武都头,这是跟谁置气呢?

听说你家兄长的生意如今做得风生水起,可是大喜事啊,怎的还愁眉不展?”武松停下手,

擦了把汗,闷声道:“喜事?某看是妖事!”孙雪娥掩嘴轻笑:“都头还说呢!

如今满阳谷县谁不羡慕武大郎?娶了个那般能干又标致的娘子,

把个炊饼摊子做成了偌大家业。我爹前几日还念叨,说那‘武氏金饼’的什么‘至尊礼盒’,

想订都订不上呢!都说你家嫂嫂是财神娘娘转世!”财神娘娘转世?武松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
他只觉得那妇人像个深不见底的寒潭,扔块石头下去,连个响动都听不见。“哦,对了,

”孙雪娥像是想起什么,压低声音道,“我前儿个听王婆在那儿跟人嚼舌根,

说西门大官人似乎对你家嫂嫂……颇为赏识,几次三番想请她过府商议要事,

都被你嫂嫂以‘业务繁忙’推了呢。”武松眼神骤然一冷!西门庆!果然贼心不死!

他谢过孙雪娥,拎起酒壶,大步流星地离开演武场。心中的疑虑和警惕,再次升到顶点。

业务繁忙?推拒?只怕是以退为进的手段!他决定,今晚就去盯死西门庆的府邸!

若那厮真敢夜会兄嫂,他定要当场拿住,看那妇人还有何话说!是夜,月黑风高。

武松如同一只灵猫,悄无声息地潜行到西门庆府邸侧面的巷弄阴影里,屏息凝神,

目光如炬地盯着那扇灯火通明的侧门。时间一点点过去,府内丝竹管乐之声隐约可闻,

却始终不见潘金莲的身影。就在他耐心即将耗尽之时,侧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
出来的却不是潘金莲,而是西门庆本人!他穿着一身锦袍,面色却不太好看,

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厮。只听西门庆对那小厮抱怨道:“……这武家娘子,好大的架子!

三请四催,只说章程未定,细节待议,硬是不肯来府上一叙!

莫非真要本大官人亲自去她那炊饼铺子谈不成?真是……”小厮低声劝慰:“大官人息怒,

那潘氏毕竟是一介女流,许是顾忌人言可畏……”“顾忌?”西门庆冷哼一声,

“她与我白纸黑字合伙做生意时,怎不顾忌?我看她就是故意拿乔!罢了罢了,且容她几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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