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知道大鹅为什么是家禽界的霸主吗？

我姥爷说，大鹅不光不怕死、记仇，还非常团结。

一旦惹怒了大鹅，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场。

所以，杀大鹅，必须在屋子里，不能让其他大鹅看到。

更不能杀一半就放了！

我舅舅杀大鹅的时候，就犯了忌讳。

不光在院子里就动手，还因为着急偷看刘寡妇洗澡，放跑了大鹅。

结果，当天晚上，我舅舅被上百只大鹅围攻，尸体千疮百孔……

「孩儿他爹，把这些大鹅全杀了！」

「我可怜的儿啊！」

「咋就被这些畜生给祸害了！」

我姥姥坐在门槛上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院子里，大鹅早就一哄而散，只剩下舅舅的尸体。

我舅舅的尸体倒在院子里，全身都破破烂烂的。

不光是血肉都被咬下来，连不少的内脏，都洒落出来。

这场面远比什么虎豹豺狼吃人的场面惨烈得多。

许多人可能不知道，大鹅咬人不松嘴，咬上一块肉，就上下扑腾。

直到完全撕下来，大鹅才会再去咬另一块肉。

一群大鹅扑上来，人想要跑都跑不了。

大鹅不光跑得快，还会飞！

虽然飞不了多远，但是从天而降，一口咬在你喉咙上，就不松嘴了。

你跑得慢了，其他的大鹅就围上来，开始撕扯全身的血肉。

只有人彻底没气了，它们才会散了。

所以，很多农村人都不把大鹅当成家禽，而是称其为「带羽毛的野兽」！

我姥姥哭哭啼啼，嚷嚷着必须把大鹅杀光。

我姥爷却犯难了，他抽了一口烟，直嘬牙花子：

「不好办，这事儿可不好办啊！」

我靠在门口，听着姥爷说这件事的难处。

因为大鹅本身的凶性，无论是人还是野兽……

准备杀大鹅的时候，都是一击毙命，绝对不给大鹅反抗的机会。

要是大鹅侥幸逃命了，那就会成为大鹅群里的凶鹅。

这东西看起来和普通大鹅没什么两样。

但是因为死里逃生，心里很深，甚至都会蛊惑其他的大鹅来帮它杀人。

所以，一旦大鹅杀人的事情发生了，最重要的不是杀多少大鹅。

找不到那只凶鹅，这事儿就永远没完！

可问题是，凶鹅不好辨认，基本上是藏在大鹅群里的。

除非杀它的时候，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什么印子。

我姥爷叹口气：

「小凯办事不利索，刀子都放在菜板子上了，也没有剁下去。」

「那凶鹅还和普通的鹅一模一样，这可咋找？」

「围攻小凯的大鹅，起码一百多只。」

「咱家才多少？」

「也就这么七八只。」

「那凶鹅可能自己都跑到别人家了！」

我姥姥咬着牙：

「那就把村子里的大鹅全杀了。」

我姥爷瞪着他：

「凭啥？」

「人家的大鹅，凭啥就给你杀了？」

「多少人家都靠着大鹅赚点过年钱。」

「你给杀了，咋赔偿人家。」

我姥姥跳着脚：

「可那群畜生杀了我儿子！」

我姥爷没说话，而是在院子里转了转，然后走向我，摸着我的脑袋：

「冬冬，姥爷的话，你得记住！」

「大鹅最记仇，这些天，白天的时候，离大鹅远点。」

「晚上的时候，不是姥爷和姥姥叫门，你别开。」

说完这些，姥爷走到姥姥面前：

「你想报仇，也有机会！」

「那凶鹅肯定想杀了咱们全家。」

「等它们来，咱俩和它们拼了！」

姥爷又抽了一口烟，默默地走向了院子里，开始收拾舅舅的尸体。

我能看到，姥爷面容虽然坚毅，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地流下来了。

我刚要往屋子里走，忽然看到了杖子外有一只大鹅死死地盯着我。

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，那只大鹅竟然发出了几个古怪的音节。

听起来就像是：

「都得死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