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方面担忧师父给她做的这张人皮面具是不是真的能瞒天过海，一方面又担忧他早已查出她是冒名顶替。

想了想，解释道：「奴婢确实叫春雪，是梅妃娘娘从浣衣局调来的，因染了怪病尚未入名册。」

卫明抱起胳膊，挑眉道：「既如此，你为何不在承恩殿伺候，而是七日前就不见了踪影？」

然后他直直地看向姜瑶的眼睛：「莫非是藏身于枯井中，趁梅妃不备，与狐妖联手将其杀死？」

姜瑶浑身一僵，不可置信地喃喃问：「梅妃死了？」

她记得沉睡前，宫中流言纷起，说有狐妖作祟。

先是太后身边的嬷嬷摔死了，在地上留一个「风」字，接着掌管花苑的女官在池塘中溺死，在假山上留下一个「花」字。

当时便有人揣测下一个死的肯定和「雪」字有关。

梅妃最喜在雪天跳舞，没想到狐妖要杀的人真是她？

不，这世上不可能有妖。

只怕有人在她沉睡的这半月里，利用狐妖之说杀了梅妃，而躲在枯井中的她，成了头号嫌犯。

冤枉，实在是冤枉啊！

她努力平复心绪，寻找应对之法。

「大人明鉴，奴婢……奴婢是不想怪病传染给梅妃娘娘，才躲进枯井中自生自灭，没想到侥幸活了下来。」

卫明自然是不会信，他拿起烙铁，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：

「小美人，你老老实实说实话，小爷我看在你这副美人骨的份上放你一马，否则，这龙卫司的三百八十一种酷刑，你可都要尝一遍了。」

姜瑶艰难地咽了咽口水，脑海中想象着那块滚烫的烙铁一旦落在自己身上，皮肤必定会在瞬间烧焦，仿佛闻到了那刺鼻的肉焦味。

她赶忙辩解道：

「大人您想，奴婢若杀了人，应该立马逃出宫去，为何要躲在枯井中？金甲卫能将皇宫内外掘地三尺，奴婢不是自寻死路吗？」

「兴许是你逃不出去呢？或者，除了杀人你还有别的目的？」

卫明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看透。

姜瑶攥紧拳头，紧张得额头冒出冷汗。

她确实有别的目的，她入宫是为了接近梅妃，调查身世。

卫明捕捉到她眸中的心虚，嘴角勾起，脸上闪过一抹狠戾之色，冷哼：「敬酒不吃吃罚酒！」

就在那烙铁快要烙在姜瑶脸上的时候。

一名金甲卫慌张走进来，低头双手抱拳道，「禀报大人，仵作张德暴毙。」

卫明笑容一敛：「什么时候？」

「一两个时辰之前。尸体已经带回龙卫司了。」

「这也太巧了。」他眼睛微眯，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窗，用询问的语气问道：「会不会是有人想阻挠龙卫司办案？」

这时，姜瑶才注意到阴影中还站着另一人。

那人一身玄色锦袍，看不清具体面容，但隐隐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寒意。

他正在专注地擦拭一把长剑，似乎对仵作暴毙的事情反应不大，只是淡声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