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得委婉,追求者这三个字放在他旁边这个美人身上,未免让人觉得好生美化了一番。
「嗯?错了。」荞眉玉微微抬起下巴,醇香的酒液滑入口中,回味一番,缓缓道:「没有很多,三个前男友。」
「只有三个?」陈缪峭恰到好处地做出略微讶然的神情。
「陈生。」荞眉玉侧头认真看着他,无比正色,极其官方地称呼他,冷清清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:「我觉得,至少我该告诉你一个应该从未有人告诉过你的事实。」
「嗯?」
「一个人,她有堕落的资本,不代表她会去做。我呢,一贯的行为标准是宁缺毋滥。三个就够了。」
雨水溅到手中酒杯里,荞眉玉抿嘴淡笑,作势换一杯:「一个女人呢,如果没有经历过三次恋爱是不完整的。高中时,因为虚荣,和橄榄球队长谈恋爱;大学时,为了绩点,和学生会会长谈人生谈理想谈爱情;毕业后,为了前途,和小开谈过去谈创伤。」
维多利亚港尽数灯光在雨雾中晕开,寸金光晕给她的裤脚添彩,做了嫁衣。
陈缪峭闻言,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,脸上依旧是讳莫如深的表情,分明是一张风流俊美的脸,可偏瓤子是淡漠、凉薄的,语气略显漫不经心:「我倒是没听说过这套说辞。作为和你同舟共济四年的老板,我能有幸向你请教一番,你只交三个前男友的原则师从何处?」
说着,将一杯新倒的科乐灵红塞进她伸出来的手。
红酒的细腻口感在荞眉玉口中回味,扎实又复杂。
「确实是好酒。」荞眉玉抿完杯中的红酒,似是要挑开话题的模样,微微侧身将杯子放到桌子上,无意再与他对视。
男人的眸幽深似海,深邃眼眸像是在紧盯着他的猎物一般,近乎掩藏不住的占有和霸道。
几息后,在商场一向强硬的铁娘子似是终于缴械投降,实际说起这些事情很有稀松平常的意味:「啊?很难理解吗?我以为陈生历经千帆,对男女关系很手到擒来呢。不如,您先回答回答我这个问题?」
她垂眸看阳台地面上溅进来的水珠,昨天新买的皮鞋鞋尖溅了几滴,就见鞋尖漫不经心地往前送,用地上铺着的棉布装饰蹭去。
陈缪峭嘴角扬起一抹讥讽,耐着性子道:「若你只为颜色,那真俗不可耐。只怕……」如此并未说完,一声轻笑转瞬,恍如幻觉。
只怕你是不安于室……
素白纤细的手指扶了扶金丝半框眼镜,浅褐色的眸子隐匿在镜片之后,荞眉玉抬头神色不变,道:「陈生,从古至今文人雅士要是只雅不俗,灯红酒绿的生意还做得起来吗?」
没什么好纠缠的,陈缪峭从西装内里掏出一盒烟,晃了晃烟盒,侧头问荞眉玉:「不许叫我陈生,我以为我们私下算朋友了……带火机了吗?」
「现在也算工作时间。」她不卑不亢地回答。
即使是庆功宴,她也没有半分要打扮的意思,依旧穿着工作时的套装。
四年来只要出席集团相关活动,荞眉玉一直都如此着装,不是白就是黑色的套装,口袋经年装着一个 Zippo 火机和一盒女士烟。
陈缪峭一米九,由于常年健身练得像一座小山。
前些日子他刚过完二十八岁的生日,面皮年轻又俊美,位高权重。
若是他低头让你点烟,大约没个女人能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