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初的“弯腰”，还带着点模糊的边界和虚伪的遮羞布。

同批实习生里有个叫徐露露的女孩，身材高挑，脸蛋漂亮，性格开朗。

有段时间，她下班特别晚，总说去“王总办公室请教问题”。

后来突然传出消息，徐露露被选入了集团最热门的“未来领袖”项目组，转正十拿九稳。

这在实习生里简直像中了头彩。

私下里，关系好点的女实习生小周，一次加完班在楼下抽烟时，红着眼圈跟我说：“娟姐，他妹的!什么狗屁项目组!昨天送资料撞见了!露露……露露在王胖子那破沙发后头……她裙子都……”

小周说不下去了，肩膀在发抖。

这件事在我心里投下了巨大的阴影。

几天后的晚上九点多，整个37层空荡荡的，只剩下我和一个叫苏小薇的实习生还在为明天的重要会议准备材料。

苏小薇长得文静清秀，平时话不多，做事极其认真。

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。

疲惫让我头昏脑涨。

突然，王德发那略显臃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，他脸色有些微红，似乎喝了点酒，目光直接锁定在苏小薇身上。

“小苏啊，还在忙呢?辛苦了辛苦了!”

王德发笑呵呵地走过来，很自然地揽住苏小薇瘦削的肩膀。

苏小薇身子明显一僵，但没有挣脱。

王德发继续笑道：“这次的转正名额嘛……咱们小苏表现还是不错的!不过嘛，你也知道，有露露珠玉在前……”

他说着，手指随意地捏了捏苏小薇的肩膀，眼神瞟向她放在桌下的纤细双腿，“小王我啊，最喜欢有潜力的新人，特别是懂事儿的……”

他的暗示露骨得令人作呕!

苏小薇的脸瞬间惨白，身子微微颤动。

“王……王总……我……”

她声音像蚊子哼哼，带着哭腔，拼命低着头。

“哎呀，害羞什么!”

王德发哈哈大笑，

“这样吧，待会儿忙完了，你来我办公室一趟，有些关于你后期……嗯……深度培养的事情，我们单独聊聊!好好聊聊!”

他故意加重了“深度”和“单独聊聊”几个字，拍了拍苏小薇的背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，晃晃悠悠回了自己办公室。

办公室里死一般沉寂。

只剩下空调的嗡鸣。

苏小薇僵在那里，肩膀微微耸动。

我能听到她极力压抑的、细微的啜泣声。

过了好几分钟，她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，猛地站起身，脚步踉跄地朝王德发办公室走去。

那扇沉重的木门打开一条缝，泄出里面昏黄的光线，随即在她身后无声地合上。

我坐在那里，手脚冰凉，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。

我想冲进去拉她出来，但我不能。

我不敢!

我脑海里全是徐露露的事和小周那晚红着眼睛咒骂的样子。

我甚至可耻地想到：如果苏小薇屈服了，她就能留下，那是不是意味着……少了一个竞争对手?

巨大的恐惧和内疚像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我。

我对着电脑屏幕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
半个多小时后，苏小薇出来了。

她低着头，快步走回座位，长发凌乱地垂着，遮住了大半张脸。

她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，动作僵硬。

我鼓起勇气想问她一句，她却猛地抓起包，看也没看我一眼，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办公室。

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人。

空调吹出的冷风，仿佛都带着一股黏腻的、令人作呕的腥臊气。

第二天，苏小薇眼眶红肿着来上班了，但她像换了个人，一言不发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只是机械地完成工作。

很快，内部邮件宣布苏小薇也被选入了一个不错的预备项目管理组，转正板上钉钉。

周围的人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复杂。

徐露露对她亲热地笑着，带着一种“同道中人”的了然。

我的心却沉到了谷底，一种更深的恐慌攫住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