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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什么?」我完全没有预料到老皮早已经发现了我自以为藏匿完美的信。
「信!副驾驶上那封,我看寄信地址写的尹春监狱嘛。」
「哦,你说这封信啊,这不是前一阵忙,也是好久没来看她了。」
「给你写啥了?」
多年与老皮的周旋让我意识到,如果我在此时选择回避这个老狐狸的问题,只会引起他更大的兴趣和怀疑。于是我索性将信从坐垫下抽了出来,说着就要给他打开。
「她说她牢坐够了,让我替她。」我一边掏信,一边轻松说道。
只见老皮用他的鹰钩眼看向我,「你和梅丽俩人,平时都是这么开玩笑的?拿监狱当车间值班呐?两班倒?」
「以前木器厂忙的时候,我也说过让她替我当厂长的事,可能她就是拿这件事跟我开玩笑吧。」我将信展开,老皮看都没看,就挥了挥手示意我将信好好收起来。
「梅丽就从来不这么跟我开玩笑!」没想到老皮还是个爱吃醋的家伙。
「真羡慕,我就没有交情这么好的朋友。说来也是,整天凶神恶煞的,谁愿意接触啊。」
「咋的,孤独了?不用急,姐回头给你介绍对象!」收好信的我赶紧岔开话题,「你喜欢啥样的?」
听到我的问题,老皮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,我也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「梅丽最早还得小十年才能回来。你熬得住吗?」看见老皮又拿出了一根烟,我掏出打火机替他点上。
「那还真不知道。」老皮喃喃自语着。
枪烟迷雾
车内的世界在老皮吐出的烟雾和道路的崎岖中颠簸着,他悠悠地讲起了十六年前的那个清晨。就像是昨天一样:
「我记得前一天的夜里大雨就开始下了,天刚蒙蒙亮,梅丽就拉开了我们派出所的大门,湿漉漉地走了进来,破旧的布鞋被泥土包裹住,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充满烂泥的脚印。
我从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的她,憔悴的双眼布满了血丝,黑长的头发像八爪鱼一样趴在头上,见到我的那一瞬间她就哭了,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她哭,就是那样的歇斯底里。
稍微平静下来后,她颤抖着手从腰间拿出那把微型手枪,慢慢打出手语「我把张勤杀了」,打完这句手语,梅丽的眼泪就止住了,我觉得那一次梅丽将她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。
随着她的眼泪流干,外面的雨也不下了,派出所里面的人都瞅着桌上的那把枪和梅丽发呆了好久,才给她戴上手铐。」
「记性不错。」我感叹道。
「她的卷宗,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。」
听老皮这么说,我轻微地笑出了声。「不好意思,我不该笑。」
「不用道歉,什么这么好笑?」
我看着老皮一脸痴傻的模样,决定点拨他一下。
「你知道吗?女人可都不喜欢特别爱钻牛角尖的男人。」
老皮可能对女人一窍不通,但是脑袋可灵光得很。对一个女人的念念不忘,一定会将想接近他的女人越推越远。
「可是,你知道吗?只要我见到梅丽,再一想到十六年前,她找我自首的那个早上,我就会从她身上感受到深深的无奈和妥协。」老皮思虑了片刻,特别正经地回答我。
「就像一个圈,我好像被梅丽给圈住了。」说着老皮浑身一紧。
「紧箍咒呗?」我打趣道。
「对对对,还是蒋姐有文化,就箍住了,紧箍咒就是梅丽那一声声轻微的叹息。」
「老皮的话让我一时有些怀疑,隔着探视区冰冷的栏杆,我和老皮看到的是两个人。」
还有…」老皮停顿了一下。「当初杀害张勤的那把枪,我还想详细问问?」熟读卷宗的他,又想起了卷宗里面提及的那把充满疑问的手枪。
「还有什么可问的?一直说得很清楚啊,那把枪是我老公公多年的收藏,是结婚的时候送给我老公范吉国的,下岗后我在荒郊野岭开厂,野兽多,范吉国不放心就一直放在我办公室防身。」
「后来梅丽趁你不注意偷走,然后杀死了张勤是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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