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 幕。男生宿舍,丛宇正在给一个装着豚鼠的笼子换饲料,梁月坤走进来,凑到丛宇跟前,对着豚鼠说:「Hello,小老鼠。」
丛宇:(看了看她,指着豚鼠)这个鼠鼠是主任,你得叫它 Chief,它可以管住住院医和主治,但它上面有医保、实验、课题、文章、审稿人、诚信办,还有,啊对,还有医务科和人事科。
梁月坤:(不理他的一番说辞)这不是你的老鼠吧,刚才在楼下没看到这位,叫什么来着,主任?
孙铭锐从一间卧室走出来。
孙铭锐:它是江琛在国重实验室门口捡的,来的时候只对主任这个词有反应,你只要一提到主任它就会站起来,另外它是一只豚鼠,不是那种普通的讨人嫌的啮齿动物,对环境要求很高,卫生条件不达标它是不会选择我们这个宿舍的,所以从这种意义上说我们宿舍可以评 SPF 级,菌落数最多不超过 3 个。
丛宇:(小声自言自语)我们可不是 SPF 动物,据说那些家伙都很贵……
梁月坤:我还以为你在说它要防晒美白呢。
孙铭锐:它天生貌白肤美,防什么晒。
梁月坤:(认真脸)它可以表演杂技吗?
孙铭锐:(皱眉)为什么它要表演杂技?
梁月坤:可以给你赚外快啊,跳个圈,当然钻火圈是不人道的,认个数字,或者表演一下吃东西,我们把这些拍成视频发到抖音上……对了,为什么你的小猪是丛宇在管理呢?
孙铭锐:他打牌输了,他不知道医保可以管住主治……小猪?Hey,怎么能管主任叫小猪,你可以叫它小土豆但是不能叫它小猪。
梁月坤:主任嘛简称小主……小猪,丛宇刚才说主任下面是住院医和主治,意思是住院医是最小的?
孙铭锐:不然呢?
梁月坤:可是我们得管病人啊,我听师姐说她最多的时候一个人管了 16 个病人。
孙铭锐:别听她瞎说,宇宙中医院绝对不可能管 16 个病人,一个医疗组才 20 张床。
梁月坤:是啊,她说快要过年的时候有 16 个在床患者,组上只有她一个住院医。
江琛:(插话)我可以作证,因为是我们两个交接班的。
丛宇:(不以为然)没事,那不是还有上级主治嘛。
江琛:那是,你还得教主治怎么用 His 下医嘱,抢救的时候教主治用移动心电仪做床旁心电图。
梁月坤:(凑到豚鼠前)它咬不咬人呢?
孙铭锐:(指着一面墙上打印出来的舍规)哦,不咬人,我们有宿舍规定,发生冲突或者对对方有意见时,需要商讨解决,不能使用暴力。
梁月坤:(指着豚鼠)你们,向它宣读了这些条例?它能明白?
孙铭锐:(认真)哦,我们分别用汉语和英语以及机器翻译的法语向它宣读过,理论上它会配合执行。
孙铭锐开始一本正经用英语念道:You have the right to remain silent and refuse to answer questions. anything you do say may be used against you in a court of law.
丛宇在一边看着这位舍友,目瞪口呆。
孙铭锐:我说给它打造一张旅行者一号的金唱片,那上面有 55 种语言,江琛说用不着,很多知识学了也没用。不过我们不能低估它的智商程度,它知道卡方检验和 t 检验,我给它念过一个实验设计,它给出了正确的统计方法。
丛宇:好家伙……
梁月坤:我相信它是瞎猫碰上死耗子,要么就是你给了它暗示作弊了,不信我们现场做一道选择题,嗯,如果它真的那么聪明,我觉得我可以买下它。
孙铭锐:(盯着梁月坤)买下它?
梁月坤:买下来每天给它直播,会有很多流量,然后我们就可以不住这种没有电梯的宿舍……
孙铭锐:(大声)它是 Chief,它不能去搞直播赚钱,它的使命是做一个专业的大型 RCT 研究,将来发柳叶刀,然后评 academician……
梁月坤:它为什么不发 NEJM?
孙铭锐:(有点骄傲又有点难为情)柳叶刀是它的梦中情刊啊,而且它要为自己留一点进步的空间嘛。
梁月坤:(向着笼子伸手)「Hi,Chief,你的目标是成为一个院长,还是成为一个院士?」
一开始豚鼠没反应,过了几秒钟,它爬向梁月坤示意的成为一个院士的右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