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上沈皎皎眉眼弯弯，穿着一身白裙，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男士外套。

而傅声远向来淡漠的脸上挂着浅浅笑意，双臂轻环着她的腰，侧脸亲昵的贴在她的发顶。

“解释。”傅声远冷冷吐出两个字。

沈皎皎用力攥紧手，竭力维持平静：“这就是很正常的姐弟照片不是么？”

“爸妈去世后，就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，所以会比平常的姐弟亲近些。”

傅声远沉默的看了沈皎皎一眼，淡漠的声音意味不明。

“我倒是没感觉到，我对你这个姐姐，竟然有这么深的感情。”

他话里若有似无的讥讽，让沈皎皎几乎以为他想起了什么。

可他脸上是她没见过的漠然，眼里更无半分从前的炽热。

一时间，她只能无措的站在那，生硬的转移话题。

“你伤势还没好，怎么突然要回来？”

傅声远黑眸沉沉的扫过沈皎皎紧绷的侧脸，声音平淡无波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
“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总觉得我应该回来一趟。”

沈皎皎下意识看他，却见他已经抬脚往客厅走过去。

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，却只能跟上。

转过玄关，客厅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就让傅声远停了脚步。

茶几上那对马克杯，被他们亲自刻下了彼此的名字。

打着领带的棕色小熊，是傅声远生日时她参照傅声远穿西装的样子特意定制的。

支架上挂着的贝壳手串，是他们在海边一点点收集串成的。

……

傅声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东西，转头看向沈皎皎，什么话也没说。

那股令人窒息的质疑和嘲讽再次朝沈皎皎涌来。

沈皎皎压下心底的慌乱，连忙开口：“你看，我就说我们从前关系好吧。”

“不过你放心，你都是快有女朋友的人了，这些东西我都会收起来的。”

傅声远双眸微眯，冷冷的盯着沈皎皎，突然开口：“那现在就收吧。”

沈皎皎心里重重一颤。

可傅声远冰冷的目光让她什么都说不出口。

她只能扯出笑意，涩声道：“好。”

她找出一只不大的纸箱，将客厅的物品一样样往里放。

客厅一点点变得空荡，她跟傅声远曾相爱相守的痕迹，也一点点被抹去。

沈皎皎忍着泪意，将箱子塞得满满当当，然后抱着箱子准备回房。

傅声远忽然抬手拦住了她。

沈皎皎不明所以的看着他，却见傅声远接过她手里的箱子，朝门口走去。

他拉开门，冷风混着雨水的湿气一瞬扑面。

下一刻，他扬手，将那箱东西就这么往外扔去！

“傅声远！”

傅声远转头，面容依旧淡漠：“既然是不要的垃圾，丢了也不可惜。”

“剩下的你不用收了，明天我会喊保洁清理干净。”

沈皎皎僵在原地，看着散落泥泞的东西，心脏仿佛被人生生割开。

丝毫没有注意到，傅声远没有半分犹豫的就进了属于他的房间。

眼前的狼藉刺得沈皎皎眼睛生疼，耳朵里也只剩下嗡嗡的鸣响。

她走出去，捡起那张小小的双人合照，小心翼翼放进口袋。

雨忽然大了，她也忽然扯开了嘴角，问自己。

“沈皎皎，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？他忘得干净，多好啊……”

等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，就收到了苏晚的消息。

【傅声远和我约了明天见面，这是他订的餐厅，你要一起去吗？】

看着苏晚发来的定位，沈皎皎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结。

这家餐厅，是傅声远向她求婚的地方。

她用力握着手机，盯着那个位置，心脏疼到麻木。

她颤着指尖在手机上打字：【不用了，你们聊。】

……

另一边的房间里，傅声远穿着睡袍，慵懒的靠在床头。

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跟苏晚的聊天界面上。

只是他浑身冷意盎然，眸如黑渊。

这时，他手机上跳出林辰的语音，他顺手点开。

“声远，医院这边都给你安排好了，不过你为什么要骗沈皎皎你失忆了？”

窗外忽有闪电划过天际，也照亮了傅声远眼底的沉寂。

他按下语音键，语气带着三分无奈三分薄怒，剩下的全是寂然。

“她虽然答应我在一起，可我从来分不清，她到底把我当弟弟，还是爱人。”

傅声远闭上眼，语气低沉：“现在，她还想把我推给别人……”